李玥渐渐松开了钳制墨鸢的手,甚至帮她理了理被自己弄皱的衣袍。而墨鸢一动不动地像是被摄取魂魄的木偶。
狱中的少女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李玥眼中含笑伸手拂过墨鸢的脸庞,凝白的指尖染着红蔻,停留在墨鸢的眼角。
她依旧端庄的像世家女子的典范,亡国郡主的名号也打不弯她的礼仪气度。
她顶着一张极温婉良淑的脸,用最轻柔的力道擦拭着昏暗牢房中只有极近的人才能发现的面前少女不知何时落下的泪,因为奔波与牢狱而毫无血色的嘴却说着最为残忍的话。
“墨姑娘,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话音刚落,墨鸢还带着水气的眸子缓缓望向李玥,撞进了李玥还含着笑意眼。
李玥看着这样的墨鸢眉梢一挑,眼中笑意更胜。
她在墨鸢眼中看见了让她满意的疯狂。
少女终是入了魔障。
墨鸢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出地牢,一出来见到阳光眯了眯眼,用手挡了挡。
这阳光,太明媚,太耀眼。
……
地牢内。
“月安。”
“你这是何必。”
虽然李玥与墨鸢说话声音极低,但也逃不过身怀武艺的南王的耳力。
“南王殿下。”
李玥甚至在此刻都没有忘记世家贵女的礼仪规矩,向着南王方向行了郡主礼。
“父亲教导臣女,做事看事都不要只顾眼前,臣女这是为长远做打算。”
南王皱了皱眉毛,像是十分不认同。
“你这是胡闹,枉顾无辜人的性命。”
李玥嘴角扬起一个轻柔的弧度,说出的话却并不像是回答。
“殿下,这天下已经是他玄执的了么?我看这有意思的事才刚刚开始呢。”
李玥低头望向染着墨鸢泪痕的指尖,牢房太过昏暗看不清楚,但并不妨碍她感觉到细嫩的皮肤因为眼泪干涸后引起的微微紧皱感。
您不觉得很有意思么?
我不用染上一丝业障,却能完成我想做的事。
牢房内传来并不宜觉察的叹气声,隐藏在昏暗中的南王让人看不清神色。
……
墨鸢把自己锁在屋里,直到晚饭时被玄执一脚踹开。
玄执一肚子火气,直到看见床幔后埋头轻颤的少女,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讽刺憋了回去。
他一个眼色,跟进来的侍从婢女都退的远远的。
玄执刚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
墨鸢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传到玄执耳中让矜贵的少城主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简直难听死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是乖乖的没再往前半分。
玄执拿过刚才婢女送过来的食盒,打开来一一摆放在屋内方几上,坐了下来。
食物的香气瞬间充盈整个房间。
“鸢儿,吃饭了。”
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床幔内没了声响,玄执不由地有些担心的站起身,刚起来就又听见墨鸢的声音:“不用了,我不想吃,你别过来。”
“……”
这样来回了几次,玄执也上了脾气。
“爱吃不吃,我倒要看看你为了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玄执眉间染了戾气,刚刚站在权利巅峰的青年更不能忍耐别人的忤逆。
玄执走了。
留下一桌冷掉的饭菜和伤心欲绝的姑娘。
不远处,玄执招手唤来隐藏在暗处的侍卫。语气冰冷至极:“那两个人,明天在城门口斩了。”
这一晚,帝城张灯结彩,百姓自豪雀跃,酒肆庭院、勾栏瓦舍皆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而今天被万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