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是她几个小时前,临近开战和竹刀客独处时的心声流露——她居然开始犹豫了!明明自己连和野槌蛇大人打个平手的实力都没有,明明都没有勇气去和养父和解,她还说得出来重新审视自己这种话来!”
电视上浮现出空蝉与物哀面色凝重地交流时的画面,她正回顾着自己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言语间透露着对自己复仇之路的迷茫,以及残杀恶人这一行为正确性的怀疑。
“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吧——‘恶人杀手这个头衔对我来说过于沉重,我不应该只考虑复仇和以暴制暴’!”浮舟模仿着空蝉当时的语气,随即又干呕起来,吐出了几段肠子的碎片。
“是将台、竹刀客和那个小女孩的出现让她变成这样的?和人有了点接触,就轻描淡写地打起了退堂鼓?”一直沉默的父亲总算皱着眉头问道。
“说是意识到适格者也有各种类型,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整个人都感到疲倦——她甚至开始战斗之后始终都没办法对敌人下死手!”
“这孩子真的蠢到没救了……”母亲像快要昏厥过去般掩住自己的面,“恶人杀手的头衔沉重,对复仇感到疲倦,不都应该是有了一定进展之后才有资格说的话吗?可是她又做成了什么?剜骨虫大人的下落半点消息都没有,随便一个‘五毒’就能把她摁在地上摩擦,小打小闹杀了些实力微妙的喽啰,到现在甚至连死手都下不了,这也有脸提沉重和疲倦?”
“孩子她妈,别说这么伤人的话!空蝉这孩子从小就容易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父亲声音厚重地说道,“你就当这次也是她的一次自我陶醉,就不会这么失望了!这孩子失去了我们,也就只能玩玩这种幼稚的正义英雄游戏,扮演复仇角色来感动和认同自己了,对她宽容一点!”
“我、我没想伤害我的孩子,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不是吗!”
母亲急红了眼,用手指戳着电视屏幕,弯成月牙的双眼里不知为何却诡异地写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嘴上说着要复仇,复仇的方法是什么,就是去追猎比自己弱的适格者然后自封‘恶人杀手’,然后为廉价的杀人而沾沾自喜,自以为成为了正义的象征,能通过以暴制暴让恶人惶惶不可终日,其实只是在原地踏步。
所谓的‘恶人杀手’也不过是变相的英雄扮演游戏,半桶水的过家家罢了,一时填补了自己空虚又贫乏的内心,到头来还是根本没搞懂自己想要什么。等到真正面对五毒时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弱小,栽了跟头才想到要找个理由脱身,甚至连自己的能力不足都不愿承认,这孩子就只有这么点觉悟,说出来难道有错吗?”
浮舟拍了拍手:
“爸爸,妈妈,别再争了,再看看空蝉最新的表现吧!”
她们的父母便顺从地转头望向电视,那上面呈现出了空蝉在下水道中战斗的画面。
和道三的分身打得有来有回。面对假冒的冢石产生动摇,从而被道三反击。眼睁睁看着伊达在自己眼皮底下被道三杀死,自己又被他生拉硬拽进了地底空洞之中失去了意识。
不约而同地,三名已死的至亲爆发出一阵充满着恶意的肆虐大笑。
“不用争了!确实不用争了!!”母亲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变得如地精般刺耳。
“团团转,她被道三大人耍得团团转!像个小丑一样在地上滑稽地打滚,没能力还击还妄想着自己有犹豫的权利!”浮舟像头狡猾的妖精一样狂笑着。
“就这还想着要成为恶人杀手,还想着要报仇,最后还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杀戮,不应该仇恨,七年的时间全拿来演了一场儿戏!”父亲的嗓音也变得黏稠而模糊,像含了一口烂泥,“一头陶醉在自己噩梦里的井底之蛙,自以为很了解恶,很了解恐惧,很了解适格者,其实什么都不懂,活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