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哽咽。愈加抱紧怀中弓箭。

“玄执，是我的盲目自大害了他，是他对我的信任害了他……”

“你说的对，他是为了我而死。”

这是第一次玄执从少女口中听见青忱死亡的字眼。

“无生不死阵啊…”

“这个阵为何嫡系单传呢…”

“因为它是墨家阵法最为厉害的杀阵之一啊…”

“掌阵者以自身为阵眼，小可以百人为子，大可纳一城之军。皆为阵眼调遣。”

“是以强行破阵者，尸骨无存，魂飞湮灭，消散人间。”

“我八岁就会背了这句话。”

“可从未想过这句话原来威力最大的是最后四个字…”

“消散人间。”

“阿忱知道强行破阵会有身死的危险，可他不明白他面对的是什么必死境地。”

“先不说阵法中阵子的杀招有多少，更何况南王宫用数千人为子，为子者皆隐与阵中，不见敌军，不见同类，无差别杀人。”

“只强行破此阵，无章法诀窍，就只有身死祭阵一条路。”

“多可笑，祭阵这个法子，还是我告诉阿忱的。”

“无论什么阵，只要寻到阵盘以所有破阵者全部心头血祭阵，都可破。”

“所以他说什么不想让人跟他一起破阵添乱都是鬼话，他只是提前知道了进阵者的结局啊！”

墨鸢以手掩面，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濒临崩溃。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啊！”

“无生不死阵，无生，意为阵破后掌阵者活不了；不死，意味着破阵者死不得。”

“尸骨无存，魂飞湮灭，消散人间。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再也找不到他的尸骨，他的魂魄，他与这天地融为一体，等到我们死去，他在这世上再无归宿。这一世，这生生世世，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出现，那个人的前世是一位惊艳才绝的持弓公子…”

“你说…”

“这—”墨鸢手指向不远处的繁华城池。

“是他为我挣得的余生…”

“可他再也没有余生了啊！！”

“他用他所有的命数，这辈子，下辈子，所有转世的可能，为我，为我挣了一世的安稳。”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哈哈哈…哈哈，最可笑的是…”

“拜天地…我执意与他拜天地，就能被天地承认，是被打上印记的夫妻了么？”

“不会的…我知道的，我一开始就知道的…天地庇佑世上的千千万万人，可他早已被这天地摒除在世间外。”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爱他，我怎么能不爱他？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即使是这样，我都不能得偿所愿！”

墨鸢控诉着玄执，手指着被玄执打翻的合卺酒。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嫁给他啊…”

玄执只觉这秋意比任何时节都刺骨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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